乡居札记:秋收

编辑发布:jack | 2014-10-21 06:12:54

【星网专讯】(星星生活专栏作者:雪儿)一直很喜欢“夏花秋拾”这个词儿,感觉充满了浪漫气息和想象空间,殊不知,乡居的“秋拾”,却还有另一番的滋味。

春天的时候,青草和绿叶疯长,鲜花递次盛开,到了夏季,豆角黄瓜挂满藤架,夏兰也开得热烈。然而秋风扫过,园子里热闹喧嚣的勃勃生机,转眼就变成了一派颓废的景象,只有鸟儿,忙着在寻找尚留在枝头的果实。

渐渐理解了为什么人们总说“大地母亲”,“土地孕育了生命”,你看,才经过了一季,小指一般细的树苗就长到碗口粗了,不巧的是,它植根于篱笆边上,四月还绿油油的青枝,短短五个月就出落成表皮粗旷、内干坚韧挺拔、绿叶簇拥、一人多高的壮实少年了,篱笆的木板被它挤得呲牙裂嘴,连铁钉都屈服于这旺盛生命的力量。

想到几年后它的浓荫将会遮蔽我的菜园, 而且修理篱笆还得不少银子,只能忍痛割爱牺牲小树了。铲除小树的过程,毫无浪漫可言,拉锯、凿坑、摇撼、挖地、剪切……十八般兵器和所有的人“气”都使将出来,整整用了一个小时,才总算解决了它的地面部分,那些深入地下、肥硕发达的根茎,很可能明年就春风吹又生了。

跟铲除小树相比,给大树修枝则好玩多了。刚开始只是想修剪那些过于茂密,或者伸到门前檐下的枝条,纯属体力劳动。后来围着大树转来转去,有了不一样的想法,开始给它设计造型,考虑它来年的发展方向,结果就演变成了一项高雅的艺术工作,瞬间由蓝领变白领了。望着跌落一地翠绿的树枝和枝条上密密麻麻鲜红色的浆果,禁不住感叹生命前赴后继的轮回,正如汪峰歌里唱的,生命就像是一场告别,从起点向一切说再见……

露台旁边的那棵雪松,我一直都瞧它不顺眼,一是因为它四平八稳的长相,没有惊喜、没有飞扬、没有个性;其次是因为它一年四季地绿着,看不出任何变化;然而最麻烦的,还是松脂,刚买的水管,拖过树下,就粘粘糊糊不成样子了。秋收拾掇园子,当然不能放过了它。刚把松枝剪下来,就闻到一阵沁入心脾的香气,凑近断枝,确信了这奇香的来源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松香!

再抬头望望挺拔的雪松,它一如既往地沉默内敛,就算是秋风的挑逗,也无法改变它的姿态,无法让它随风招摇。原来松树的品质,是含蓄深沉看不见的,原来没有个性其实就是个性。原来以貌取人、浅薄无知的,是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