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11施救:严寒中的单衣女

编辑发布:jack | 2022-01-18 16:37:37

【星网专讯】(星星生活专稿/作者:华磊)一月初,刚进“三九”,多伦多极寒天气到来。7日(周五)那天市政府发出严寒天气警报,预测未来24小时内,会出现极严寒的天气。次日凌晨至清晨,气温则介乎负11度至负9度:多伦多市政府表示,7日晚上7时,会开放避寒中心供有需要人士使用,直至周六中午或警报结束为止。

周六早餐后,我照例出门做操打太极拳,不过已是全副武装,儿子帮我买的“雷锋毡绒帽”也带上了,还放下了护耳。活动拳腿一番,双腿冻得就像插在冰中,赶紧回到屋里,连“金鸡独立”也不敢练了。

上楼到书房,一杯温吞香茗暖过身来,开电脑看了一下新闻后,便沉湎于阅读之中。罗曼•罗兰的《约翰•克利斯朵夫》像一部“长篇叙事诗”——经傅雷之手的中文版,很多段读起来,真舍不得跳过每一句话,遂忘情地小声吟诵……

不觉已经一个多小时,电脑闪出要我休息一下的“提醒”。往常我会下楼出门遛个弯,今天只能站在窗边晒晒太阳。

我家的房子建在坡上,地下室为可步出式的walkout,地面也比南院外大马路高出2米。院子长二三十米,铁丝网围墙到马路还有七八米远,站在二楼窗前,可以眺望远处路面上的车流和行人。不过这样冷的周末上午,平日里的车水马龙都变得冷冷清清了。

蓦然间,我看到邻居家后院的围墙之外,人行道内侧有一个人在忙活着:虽相距几十米,但仍然能看出,这是一位白人女士,披着一头金发,身体微胖,上身只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袖T恤,两只胳膊和双手裸露,从围墙外树丛下低处的杂物中,捡起一些塑料袋,抖一抖灰,装进了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中。

我的第一反应是“敬佩”:这样冷的天,这位环保人士居然还在收集风吹过来的塑料袋,但她为什么不怕冷呢?为什么连手套也不戴?

不过她的动作和行走路线诡异,我越看越觉得她不对头。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,又开始掺杂着捡树枝,把树枝堆在一起。从来没见过有人会在大冷天,在这里捡这么细的树枝回家取暖的。

我认定她的精神有问题!不论是持续的,还是暂时的。面对突兀,脑子里闪过:我管还是不管?怎么管?想到,每年多伦多有近百无家可归者死亡的悲剧,脑中闪出“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”的金句,不知是出于社会责任心还是动了恻隐之心,我果断地拿起了电话,拨打“911”——没有比报告警察更好的解决方法了。

这些天,多伦多的疫情已经让救助系统濒临崩溃,打911请求救助的人一定不少,拨了几次都说线路繁忙,我坚持拨打,最后总算通了。报告了自己的姓名和住址后,我重点地描述这位女士可能有问题,尤其是在极端严寒天气下,如无人过问将危及生命。然后告知路名和所在的路段位置,以及这家围墙的明显标记。

由于我已近失聪,交流的障碍不小,我一再地重复着……终于听出对方几经转手后,有人说,我们已经在路上了……

我和警车始终断断续续地保持着通话,我给他们导航并回答他们的问题……须臾间,看到两部警车到达现场,三位警察下车,其中有一位是女姓。这时我们的通话断了,看来我的作用已经结束。

我继续在窗前观察着。警察们慢慢地走近那位女士,不知警察说了什么,她举起了双手。警察并未搜身,估计是通过对话和观察来进行判断。我想,此刻我去现场已毫无意义,我并不知道更多的细节,就不必去添乱或“请功”了。

过了一会儿,不知为何,那位女士又重复其原来的行为,时而捡塑料袋,时而捡树枝……最后警察慢慢地围拢,把她带进车里,一名警察拿起了她丢在远处的一个双肩包,他们在车里又停留了一会便开走了。

由警察来处理,我就放心了,但愿这位女士有个好的结局。